雲女say sorry

蝴蝶能飞过沧海吗?

婚礼

ooc×10086
花吐设定


——死去的人才是永远存在的,无论以何种形式,像标本,像照片,像尸体。
 
 “什么人!”他想要进入城门时,被两名守卫架着刀戟拦下了。
 “让开。”他毫不犹豫抽出了背后的刀抵在其中一人的颈脖上,稍一侧腕,那人细嫩的皮肤便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。
 无论何时,见了血光的争吵总能让人戚戚然,俩人不自觉地弱了下去,这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。但作为一名城门守卫,他们也不可能就此畏缩,硬着头皮喊:“即使你杀了我们,我们也会拼死阻拦你!”
 他听罢,哼笑一声,这两个守卫的性子和这个国家的王还是有相像之处的么,倔强得不行。随这一笑,他的语气也稍作缓和,把刀收回背后,正欲解释一二。
 琴声如烟雾般逸散到空中,和着丁零的竖琴同低沉的号角,把暗黑带来掩住了整片太阳。
 “开始了……”守卫一改强硬,虔诚地双手合十,嘴中不停地念念有词。
 “我要进去。”他直接忽视了两个守卫流露出的悲伤神情,心中冷嘲热讽了一番,真是虚伪。这种仪式你们早就司空见惯了吧,指不定还心生厌烦。
 “不行,里面……”
 “我要参加嘉德罗斯的葬礼。”他果断道,不打算再多耗一分半秒。
 两个守卫瞬时目瞪口呆,眼前这人知道里面在做什么,而且还把仪式的主角直呼出了姓名。
 城内外的风景是截然不同的,城外风轻云淡,一只灰蝶飞过都稀奇万分。他站在街道上,到处是一片肃穆。从街道深处溢出的葬曲却同这周围格格不入。这肃穆不是黑色的,只是沉默,一股躁动的、不安分的沉默。所有人都想挣脱这份沉默,却又不得不假装沉默,做出哀伤的样子。
 国王逝世对于大部分星球的子民而言都是晴天霹雳的噩耗,如一把伞断开了所有支撑伞面的伞骨,败成一团。可对于圣空星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。他们的王由他们亲手培育,养成,再推送上台,死了一个王,还会有下一个。杀戮,战斗,证明自己,然后凯旋,这就是王的使命。王不过是一部战斗机器罢了,他们的死,根本不足以称为国丧。
 但他们也要像世人所理解一样——要做足台面功夫。每个嘉德罗斯的逝去都要办一场葬礼,以示他们对王的敬仰,即使彼此心知肚明。
 他随着葬曲的方向走去,大提琴与竖琴的声音织在了一起,沉郁且凄清,融成一张无形的网,要把人牢牢套住。不知是多久,重复的建筑在拐角处一次又一次地出现,终于,一座宏伟的高石阶显现在面前。他清晰地听见了这如泣如诉的葬曲。台阶其实并不长,但在他眼里却有百丈远。
 他踏上第一阶,本是毫无波澜的心有了些许起伏。
 他踏上第二阶,只有些许起伏的心掀起了风浪。
 他踏上第三阶,这风浪在远边卷起势如猛鲨。
 第四阶…第五阶…第九十九阶…
 他快要被这窒息感吞没了。
 宫殿的大门是敞开的,内部两旁站了一排默哀的人,神父念着悼词为嘉德罗斯的灵魂送行。他静静地站在门口,盯着那樽置在台上的玻璃棺,棺中是一片金黄,一片融化而灼热的金黄。里面的人啊,死后与生前还是一样的张扬,那张扬的金黄,刻在了他的心上。
 他一步一息地走近两旁的人都屏住了呼吸,好些人把他认出来了,捂住嘴才不至于惊叫。
 神父也噤了声。
 他走到了棺前,透过那层冰冷的玻璃,他看见了那个近在咫尺却再遥不可及的人。
 睁不开眼了吗。他想着,伸出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抚摸着,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火苗在指尖燃烧,热气萦绕着久久散不去。樽中人的脸庞是他从未见过的安详与恬静,说是像天使,也不足为过。
 忽而,他觉着心口被什么堵住似的,他张了张嘴,呼吸好像不大顺畅了。
 继而,他只听见全场惊呼,漫天飞舞的金色花瓣,像是为这场盛大的葬礼谢幕。他明白这花瓣的来由,疲倦地笑了笑。
 “我果然是喜欢你的啊……嘉德罗斯。”
 喜欢,喜欢。他忘记了要阻止这飘洒的花瓣,任由其不断地飞泄而出,自己的生命便如同抽丝般一点一点地空失。
 他甚至忘记去讨一个吻。
 他伏在了棺上,阖上了眼。洋洋洒洒的花瓣坠到他的背上,点在了玻璃棺面。
——满地金黄。
 葬曲止了,宫殿内静谧得可怕,神父走上前,泪眼婆娑地继续念着。
 阳光彻底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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